风不休

清风终会来的。

【檀九】皮格马利翁

【檀九cp向】

【ooc预警】

  

  乌云托捧着日光,让烈阳杀死正午时分神明的幻象,然后在无人可知的地方,诞生出皮格马利翁的爱欲滋长。

  

  

  

  无数个“0”“1”交错,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檀黎斗踏着数据流而来,向着屏幕前的人张开双臂,墨黑色的瞳孔带着偏执与轻狂,一如既往得鲜活、明亮,对方却仿佛被这份艳丽刺伤,九条贵利矢狠狠按下了删除键。

  

  第113次失败。

  

  他虚脱般地躺在从前檀黎斗工作的椅子上,回收站里塞满了“檀黎斗”,九条贵利矢心里清楚,他们都是“檀黎斗”却又没有一个人是“檀黎斗”,这种时候,他不由地佩服起神的才能来。

  

  再生医疗技术已经成熟,变成Bugster的人们一个个从游戏中苏醒,重新回到真实的人间,但九条贵利矢始终没有看见檀黎斗的身影,他最初怀疑神可能畏罪潜逃了,可又觉得神不屑于逃跑,他的思绪像纠缠的乱麻,最后的最后只能抽出一根近乎透明的细丝。

  

  檀黎斗死了。

  

  可能吗?

  

  九条贵利矢不知道。

  

  真的吗?

  

  九条贵利矢不清楚。

  

  他下意识地想要回避深沉得如夜幕般的问题,于是他合上了电脑,散热系统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像是濒死的人大口地喘息,只是电脑的主人早已转身进了浴室,无暇顾及这不寻常的动静。

  

  九条贵利矢躺倒在床上,疲惫把神经揉皱成落入垃圾桶的纸团,睡梦间他恍惚听到檀黎斗神经质的狂笑,以为自己又陷入了深深的梦魇,指尖微微发凉,他侧过身蜷缩起身子躲进被褥制成的茧房。

  

   

        铃声把九条贵利矢拽起,他睡眼惺忪地打开电脑,突然发现屏幕的右下方出现了些不寻常的东西。那是一只桌宠,顶着檀黎斗的模样,坐在不知从何而来的旋转椅上,悠闲地喝着咖啡,九条贵利矢试探性地喊了一声,“神?”

  

        屏幕上的小人转过脸直勾勾盯着法医,恶劣地勾起了唇角,声音通过扬声器在室内炸响。

  

  “九、条、贵、利、矢。”

  

     他念得缓慢又轻佻,与现实中的檀黎斗一般无二,“你果然没死啊。”被叫到名字的人正在把大量的糖倒入咖啡,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嗜甜的倾向越来越严重,家里的糖包堆积成山,即便如此也很难填补上他每日的消耗量。

  

        小人摇了摇头,“我是檀黎斗神之才能的产物,我允许你用神来称呼我。”“那你那位自大又傲慢,超脱于时代的创造者呢?”“不知道。”神凭空变出一台电脑,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神也有不知道的事?”“数据构成的神怎么会知道现实世界的事,不许质疑神!九条贵利矢!”被吼了的人完全没有收敛的自觉,拖拽着光标在神周围打圈,见神不为所动,才无趣地戳开自己今日的工作报告,两道不同频的键盘声充斥了一方小空间。

  

  高频度敲打键盘的声音消失,神从旋转椅上站起,闲庭信步地走向九条贵利矢之前打开的试运行程序,他把代码一个个拿下,放进嘴里,电脑传出了咀嚼饼干般的脆响。“檀!黎!斗!”九条贵利矢几乎想要冲进电脑屏幕里了。“叫我神!”死不悔改的神的造物依旧不紧不慢地进食着,直到运行框里空空如也,才坐回到自己的旋转椅上。

  

  九条贵利矢差点把咖啡碰倒,“你把它们吃了?!”神漫不经心地点头,“你……”好脾气的法医被气得头昏,“如果我不让你吃,你会被饿死吗?”他缓了缓,真诚地发问。小人急得跳脚,“我会把你电脑上的其他数据都吃掉!”他威胁般地朝九条贵利矢放工作资料的文件夹看了一眼。考虑到自己才写好没多久的工作报告,被案件束缚的法医妥协了。

   

  

        算是相安无事地度过了几天,九条贵利矢的日常变成了工作,和神拌嘴,工作,喂神吃代码,拌嘴,试图把神关起来,失败,给电脑充电,然后自己去洗澡。某次,他洗完澡正在吹头发时,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神…你这么久不洗澡,不会臭、了、吧?”法医兼编程高手九条贵利矢明明知道神只是一串数据还是嘴欠地提了一句。“不许、对神、不敬!九条贵利矢——!”果不其然听到神的怒吼,九条贵利矢心情颇好地躺到床上准备睡觉,自从神出现后,他就再没关过电脑。

  

  

  

        神出现后的第21天。九条贵利矢难得有一天不是被神吵醒的,今天的神格外安静,无论他怎么挑衅,都没能分散神的注意力,放在一旁的“食物”也没有减少一点,偏偏今天九条法医的工作也格外多,没有闲工夫再去关心一言不发的神。

  

        钟表的时针逐渐向十一靠近。当神的狂笑声响起的时候,九条贵利矢的工作也接近尾声,他迅速地补充完报告,转移视线去观察神的动静,“神,你在做什么?”“哼哼,来欣赏神的产物吧!”他把自己的电脑屏幕转向九条贵利矢。Game Start的字样一瞬间占据了整个屏幕,九条贵利矢半信半疑地点击了开始。

  

        游戏的主角是一个残破的木偶,为了回到主人身边而开始旅程,玩家需要操控木偶在暴雨中奔走收集21个遗失的零件,跨越沼泽,躲避蜂群,通过花海迷宫,搭乘飞鸟顺风车,乘着纸船渡过最后一片海,未达成全收集,木偶在见到主人时只是一个木偶,解锁Normal Ending,若达成全收集,木偶将会变成人去见主人,解锁True Ending。 

  

        Game Clear的音效响起,九条贵利矢看着变成人的木偶发怔,正想发问,神已经不见了踪影,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九条贵利矢焦急地去寻找神存在过的证明,又忽然意识到一串数据能留下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呢。

  

  强烈的不安冲击了神经。


  胃部不知趣地疼了起来,九条贵利矢脱力地躺倒在椅子上,雨声混着耳朵里咚咚的脉搏声震得人头脑发昏,他在嘈杂的声音里隐隐听见秒针的嘀嗒响。

  

        分针与时针重合,现在是午夜12点。

  

        他被厨房的动静唤回心神,循着咖啡机运作的声音找去,他冲出房门,正对上咀嚼着饼干的檀黎斗。运作声停止,檀黎斗举着一杯咖啡对他笑。


  

  

        “在等檀黎斗(我)吗,九条贵利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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